第四百八十五章 难堪-《从知否开始当文圣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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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只是,盛府的下人早已得了吩咐,若有梁家或好事者问起,便只低眉顺眼、带着恰到好处的沉痛回一句:“三爷……前些日子不慎伤了手,伤势颇重,实在无法起身,还望六公子和亲家体谅。”

    这轻描淡写的一句,配合着府内若有似无飘散出的药味,足以让梁晗联想到许多,包括前一阵子盛府发生的匪徒作乱之事,更觉这桩亲事晦气无比。

    盛长枫那只废掉的手,如同一个巨大的、无形的阴影,笼罩在这场仓促而冰冷的婚礼之上,成为盛家无声却最有力的控诉和切割。

    “起轿——!”

    喜娘尖利的声音再次响起,带着一种急于结束这场闹剧的仓皇。

    梁晗铁青着脸,几乎是粗暴地将红绸往墨兰手里一塞,仿佛那是什么肮脏的东西,他不再看那顶轿子,也不再看盛府任何人,翻身上马的动作带着明显的怒气。

    “走!”

    他对着迎亲队伍一挥手,声音冰冷。

    鼓乐手们被这压抑的气氛所慑,吹打起来也显得有气无力,似乎有些不成曲调,但随着轿帘落下,瞬间隔绝了外面那冰冷、敷衍、充满鄙夷和愤怒的世界。

    轿子被抬起,在清冷死寂的晨光中,摇摇晃晃地驶离盛府侧门。

    墨兰蜷缩在狭窄的轿厢里,盖头下泪水汹涌,盛紘那句“自己选的路”、“好自为之”如同淬了毒的冰锥,狠狠扎进她早已麻木的心脏,带来尖锐的刺痛。

    这句话,彻底斩断了她心中最后一丝对父家温情的幻想,也像一道冰冷的符咒,预示着她踏入梁家后的艰难处境,她紧紧攥着那截冰冷滑腻的红绸,仿佛攥着自己飘摇欲坠的命运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,她的脑海里也无比清晰地回忆起几个时辰前,在那昏暗、空旷的寿安堂里的一幕——

    天尚未破晓,屋内也只点着几盏昏黄的烛火,光影摇曳,将一切都蒙上了一层不真实的阴翳。

    她被两个婆子架着,像一件待处理的货物,拖到了厅堂中央,那身赶制的大红嫁衣,在昏暗中红得刺眼,如同凝固的血。

    厅堂里,空无一人。

    只有盛老太太端坐在主位最深沉的阴影里,如同一尊被岁月侵蚀殆尽的古老神像,房妈妈垂手侍立在她身后,如同另一个影子。

    烛光跳跃,勉强映亮老太太疲惫而平静得近乎冷酷的脸。

    她没有看那团刺目的红,甚至没有看向墨兰的方向,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墙壁,落在不知名的虚空,又似乎只是疲惫地阖着。

    良久。

    她才缓缓开口,声音苍老、平淡,没有丝毫起伏,如同在宣读一道早已注定的判决:

    “去吧。”

    再无他言。

    没有父母之命的嘱托,没有兄弟送嫁的扶持,只有几个垂手侍立在角落阴影里的仆妇,如同冰冷的石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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