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除了他,没人能从那帮官老爷嘴里把人抠出来!除了他,没人管咱们死活!” 人群里的躁动停了一下。 所有人都看着老马,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城外那座黑乎乎的大山。 那是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。 是啊。 去衙门是送死。 只有去找那个给他们煤烧的人。 他是皇长孙,他是天。 虽然咱们不配见天,但咱们是在给他干活啊! “兄弟们。” 老马把银镯子重新揣回怀里,贴着心口放着。 他弯下腰,从那一地狼藉里,捡起一片锋利的铁皮炉子碎片。 “咱不回西山干活了。” “咱们这就去找殿下。” “带着这烂炉子,带着这脏馒头,带着这没家回的烂命。” “咱们去跪在殿下跟前磕头。”老马咬着牙,“求殿下救命!求殿下给咱们做主!” “哪怕是把命卖给他一辈子,哪怕是让我现在就死,只要能把人救回来!” “走!” 没有什么誓师大会,没有什么激昂的口号。 这就是一群被逼到悬崖边上的野狗。 几十个汉子,还有后面陆陆续续赶来的几百人。 他们沉默地弯腰。 捡起地上的破棉絮,捡起砸烂的铁皮,捡起亲人留下的一只鞋、半个发卡、小半个发硬的窝头。 队伍走出了破庙。 风雪更大了,像是老天爷都要把这帮人埋了。 但这群人像是感觉不到疼。 他们没有往回走,也没有往衙门那条死路去。 他们转头,逆着风,拖着沉重的步子,朝着西山的方向走去。 那背影,不像是一群逃难的流民。 像是一群从地狱里爬出来,要去索命的恶鬼。 …… 应天府衙后宅,暖阁。 吴良仁趴在软榻上,身上盖着锦被,两个俏丽的丫鬟正小心翼翼地给他换药。 “嘶……轻点!没吃饭啊!”吴良仁骂一句,反手在丫鬟屁股上狠狠掐一把。 师爷坐在旁边的太师椅上,手里端着上好的龙井。 “老爷,事情办妥了。” “赵那边传话来,该送走的都送走了,该关的都关了。” 师爷吹了吹茶叶沫子, “那帮泥腿子回去一看,嘿,家都没了,这会儿估计正哭天抹泪,吓破了胆呢。” “哼。” 吴良仁哼笑一声,牵动了脸上的伤,疼得龇牙咧嘴,但脸上全是得意。 “跟本官斗?那个皇长孙还是太嫩。” “他以为给那帮穷鬼几口饭吃,人家就能把命卖给他?那是没捏住他们的七寸。” 吴良仁张嘴接过丫鬟递来的蜜饯,嚼得津津有味。 “这人啊,哪怕是路边的乞丐,也有软肋。” “老婆孩子都在我手里,我就不信西山那个煤场还能开得下去。” “等着吧。”吴良仁眯起眼,“不出半天,那帮流民就得跪在衙门门口求我放人。到时候……” 他冷笑一声。 “本官还要治他个‘纵容流民,扰乱治安’的罪名,让他吃不了兜着走!” 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 西山煤山!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