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捕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,他弯腰,捡起地上那块沾了泥的馒头片,那是马三妹刚才小心翼翼烤好的。 他把馒头片扔在地上,用脚尖狠狠碾了两下,直到碾成一团黑乎乎的烂泥。 “小娘皮,拿皇长孙压我?” 捕头走近两步,满嘴的大蒜味喷在马三妹脸上,“皇长孙管得了天上的神仙,管得着地上的老鼠吗?”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公文,往空中一抖。 “应天府严令!清理流窜匪患!凡是没有京师户籍、没有路引的,一律按流寇论处!” 捕头环视一周。 “这炉子,私藏易燃物,意图纵火,砸了!” “这煤,来路不明,没收!” “人,统统带走!” 一声令下,身后的差役如狼似虎地扑上来。 这不是抓人,这是拆家。 “砰!砰!砰!” 剩下的几个炉子接连被踹翻,那些刚刚给了一百多人活命希望的火光,被一只只官靴踩灭。 滚烫的煤球被踢得四处乱滚,烫得人哇哇乱叫。 “跟他们拼了!” 几个半大小子红了眼,想往上冲。 “啪!” 一根水火棍横扫过去,直接打断了领头少年的小腿。 骨头断裂的声音在庙里格外刺耳。 “拖出去!” 捕头冷冷地看着,“谁敢动,就地打死。” 差役们拿着麻绳,不管是七十岁的老太,还是刚会走的孩子,一律把手反剪,串成一串。 哭喊声、求饶声各种声音响起。 马三妹被人按在地上,脸贴着冰凉的泥地。 她看见那个刚才还喊着要吃肉的小丫头,被人拎着后脖领子提起来。 “放开她!她才三岁!”马三妹拼命挣扎,张嘴咬在那只按着她的手上。 “啊!”差役吃痛,反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。 马三妹只觉得脑瓜子嗡嗡响,嘴里全是血腥味。 这时候,门外晃悠悠走进来一个人。 这人穿着绸缎棉袍,外头罩着貂皮坎肩,脚上踩着鹿皮靴子。 正是赵氏炭行的管家。 他嫌弃地用手帕捂着鼻子,跨过地上的脏水,那双三角眼在人群里扫来扫去。 “赵管家,您受累。”刚才还凶神恶煞的捕头,这会儿腰弯得像只虾米,“都在这儿了,您掌掌眼?” 赵管家没理他,径直走到那群被捆住的女人堆里。 他用手里的小扇子挑起马三妹的下巴,左右看了看。 虽然脸上沾了灰,嘴角带着血,但这丫头眉眼倔强,身段也是常年干活练出来的,结实。 “这个不错。” 赵管家点点头,“这皮肤细,养两个月能接客。” 他又指了指后面几个稍微年轻点的姑娘,甚至指了指那个抱着孩子的少妇。 “那个,那个,还有那个。” 赵管家语气随意,像是在菜市场挑白菜,“这几个单独装车。剩下的老弱病残,扔大牢里去。” 马三妹猛地瞪大眼,浑身的血都凉了。 这一刻,她懂了。 这就不是什么抓流寇。 这是那帮卖炭的黑心商,要绝了她们的户! “你们这是贩人!是大明律法不允许的!” 马三妹嘶吼着,声音沙哑, “我爹在给殿下干活!我要见殿下!我要见官!” “啪。” 第(2/3)页